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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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吃饭的时候,电视里才有的外国乐队会跑到你家演奏。
  他悄悄抬起眼。
  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,像被精心包裹在丝绒盒子里的珍宝,安静地敞开,只等着他光临。
  林苟跟着起身,准备离开。
  brian照例走在所有人前面。
  突然转身,随之而来的是伸向自己领口的修长手指。
  微微冰冷的指腹擦过林苟的下颌,落在领带结上,轻轻拉扯。充盈的氧气流入气管,一同流入的还有熟悉的气味。
  brian的视线在林苟眼里短暂停留了一下,滑到嘴角。
  “你系得太紧了,不会呼吸困难吗?”
  林苟没听懂,大约也知道他说了什么。只是说不清为什么,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。
  那根手指和他的主人一样强势,林苟在手指触及自己嘴角之前握住他。
  brian也愣了一下,这不是林苟第一次反抗自己。
  之前他用撑窗的铁棍挑逗警告的那次,这个中国人也是直视着自己,然后反抗。
  这样有趣的一只野狗,让brian心口一紧,澎湃的血管扩张,产生强烈的刺激感。
  终是林苟先松手。
  brian打量着他的神色,眼底有着隐隐的得意。
  但这并不能让他完全满意。
  brian点了点林苟的嘴角,又指指自己的嘴角。
  原来他是想伸手帮自己。
  林苟看不到,下意识相信对方在提醒自己嘴角沾到污渍。
  他刚想为刚才不友好的动作道歉,就见brian又有了动作。
  他直接抽出林苟西装口袋的口袋巾,擦上自己的嘴角。
  唇峰饱满,颜色鲜艳,像将红莓果的汁液都揉进了嘴唇。被米白的口袋巾轻轻擦过,漾起轻微的水波。
  两人的视线勾缠在一起。
  林苟脑子空白一片,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带着红莓果气味的口袋巾,塞进自己手心,然后离开。
  第11章 天使与魔鬼-3a
  “少爷带你去哪儿了?”
  西翼二层的走廊传来叽叽喳喳的闹声,贝加女管家丹妮太太在楼梯口,呵斥:“修利!你在喊什么?马厩的睡着的马都被你吵醒了。”
  仆从们男女分开居住,男仆的卧室唯一能进出的女士只有丹妮太太。
  修利从门框伸头,乖巧地说:“这就准备睡了,丹妮太太,我已经15岁了,这是男人们的卧室,您这样会让我害羞的。”
  他总说些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话,丹妮太太用小木棍敲了敲扶手,警告他:“别耍花招,赶紧睡,你在别人房间做什么?”
  修利嘿嘿一笑,“我找他有话说,您早点休息,丹妮太太,晚安。”
  关上门,脸色一边,修利继续刚才的问题:“少爷到底带你做什么了?”
  林苟将那套华贵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挂进衣柜。
  他的睡衣被丹妮太太放在床尾,正准备拿了睡衣去洗澡,苍白的翻译器举到他眼前。
  握着手机,睫毛乱动,林苟不知道该怎么说,或者说,他不知道要说多少。
  说天使先生给他买了许多衣服,还请他吃了全世界最好吃的牛肉吗?
  还是要说数次被他捕捉到的香气和对方略低的体温。
  说那双饱满的嘴唇?
  还是说...那块被他藏起来了的口袋巾。
  想到这里,林苟呼吸都要停了。
  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。
  修利看着紧闭的浴室门,在心里冷哼,少爷一定不喜欢这个没礼貌又无趣的中国人。
  他怎么可能会是贝加庄园另一位男主人呢?
  他甚至自己带着睡衣进浴室,少爷肯定没有教过他。
  修利羡慕地摸了摸那套漂亮的衣服,又想到另一个问题。
  这个中国人在庄园算什么呢?
  不是主人,不是仆人。
  更不是少爷的朋友。
  林苟洗完出来,修利怒气冲冲地撞过来,大喊:“我的手机呢?”
  林苟:…
  修利在翻译器上打字,“你是不是弄丢了我的手机,我检查了你所有的东西,都没有看到。你到底丢在哪里了?你这个倒霉的中国人!”
  林苟今天去过太多地方,陌生的,金碧辉煌的地方,他还没细想,举着手机反问:“你不是说,那是你唯一的手机吗?”
  修利被抓到错处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,我那样说是担心你毛手毛脚会弄丢。”
  他很快反应过来,凶巴巴的:“不管我有几个手机,你都弄丢了,赔钱!”
  钱是没有的。
  1便士都没有。
  来到英国不到一周的时间,5镑的工作都没有找到他就欠下899镑的巨款,林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。
  凌晨三点的英国,飘着细如蛛丝的雨,贝加东翼的瞭望台在雾霭中只露出模糊的轮廓。
  睡梦中,brian仿佛听见风在耳边尖锐地呼啸,一道人影在夜色中一跃而下,世界突然变得清晰又寂静。
  他猛地睁开眼睛。
  每个被惊醒的午夜体温都低得骇人,他披上厚重的皮草斗篷,穿过草坪走向小教堂。
  上百根蜡烛日夜燃着,没有叫醒庄园里的神父,brian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的木椅上,双手合十垂下脖颈。深褐色木椅的裂痕里嵌着几世纪的祷告声,此刻正随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发出细微的吱呀声。
  brian第一次知道看到'爱'是在圣经中:你要爱主,你的上帝。
  他被教导爱布雷奇家族,爱自己的家人。
  自父亲去世后,他的画像从爷爷的纽维索斯庄园,伯父一家的凯特庄园楼梯旁的历任继承墙上被取走。
  贝加也不例外。
  brian踏着晨光从教堂里走出来,嘴角的讥笑还未消散。
  园丁起得很早,透过雾霭勉强辨认出庄园的主人。
  brian没有自己去过西翼,问:“男仆的房间在哪里?”
  园丁骇然,天都没有亮,哪位男仆引得主人亲自过去训斥,他立刻说:“我通知修利来接您。”
  在教堂的木屋里待了两个小时,厚重的皮草都挡不住彻骨的寒意,brian摇摇头,“你直接带路。”
  登上二层,握住走廊尽头卧室门把手的时候,brian想:尝过了财富带来的惊喜,还有从天而降一个发大财的机会,中国人一定兴奋的...
  床上:呼呼呼(。-w-)zzz
  brian:...
  他在黑暗中瞪着床上的山丘,门被用力关上,在安静的房间里很突兀。
  床上:呼呼呼(。-w-)zzz
  唰!
  厚重的窗帘被拉开,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天使的金发上,brian逆着阳光也仍然漂亮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。
  “morning...”
  林苟不赖床,被奶奶叫醒就必须马上开始干活。
  只是时差没倒过来,脑袋不清楚,他揉了揉眼睛,掀开被子下床...
  庄园最低等仆从也都配备了成套的睡衣,并且是英国知名品牌的埃及棉面料。
  brian的绿眸从肩膀往下挪,到中线以下的某个位置,瞪大眼睛。
  绿眸因为惊恐而颜色变浅。
  “bloodyhell!”
  “howdareyoubenakedinfrontofme”(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赤裸)
  “idiot!”
  林苟听不懂,但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自己似乎犯了错。他顺着brian的视线看了看自己,光溜溜的,睡衣被扔在地上。
  他想起来是昨晚自己被睡衣勒住胸口,呼吸不畅,在梦里给脱掉了。
  正想上前解释,brian惊恐的立刻后退,眼睛飘忽不定的,控制不住地看向那根'木棍'。
  他在心里默念圣经:你们要顺着圣灵而行,绝不可满足肉体的情欲。
  可这个满嘴拒绝结婚,狡诈的男人竟然毫不掩饰在我面前展露他的生zq。
  brian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。
  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,也不懂得外国人的礼节,但林苟很会看人脸色。
  常年锻炼出的能力,能够准确辨认父亲酒醉后是否会突然暴怒,下手的目标是妈妈还是自己。
  天使先生身上有一股他说不出来的香味,今天混着草腥气,很特别,很好闻。
  14岁的少年身体十分敏感,早上竖旗杆这件事在林苟看来,只不过是跟每天早晨吃一碗肠粉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。
  边界感和羞耻感,在只会逃命的少年人心里不存在。
  他突然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,连忙上前,木棍顶着brian的大腿。
  brian:….
  林苟想要比画出手机的意思,嘴里念念有词:“我弄丢了修利的手机,请问您昨天注意到那部手机吗?或者带我回去找一找。”
  话音被一件带着香味的睡袍从天而降而中断。
  brian压根没看他的手势,就算知道,他也管不了什么手机。
  f***!
  他根本无法忽略大腿被一根硬邦邦木棍顶住的触感。
  林苟胡乱穿好,再抬头,brian嘴角带着笑,找到手机翻译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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